那把生锈的太刀划过哥布林的脖颈时，卡恩愣了一下。手感不对，太轻飘了，完全没有记忆中那种撕裂兽皮的凝滞感。绿色的血液喷溅出来，效果开得有些夸张，像廉价的颜料。屏幕右下角的网络延迟标志始终亮着黄色，他早已习惯。这是他在这个dnf发布网上找到的第三个地下城怀旧版了。

十年前，他也是这样坐在网吧，屏幕上是格兰之森昏暗的光线，耳机里是熟悉的背景音乐，身边是啃着泡面、大呼小叫的室友。那时的延迟更高，画面更粗糙，但挥刀的感觉是实在的，爆出一件白色装备都能让心脏跳快几分。现在，他坐在家里宽敞的书房，用的是顶配的电脑，却在无数个DNF发布网里流浪，寻找那个早已回不去的“故乡”。

鼠标漫无目的地在网页上滑动。花花绿绿的弹窗不断跳出——“全新DNF公益服，上线就送+15史诗！”“独家地下城私服，还原60版本，爆率翻倍！”“最稳定的DNF私服发布网，千人同在线！”每一个链接都像一个诱惑的入口，承诺着极致的爽快和复古的情怀。他点开一个号称“原汁原味”的dnf公益服发布网，注册，登录。角色还是那个鬼剑士，ID也还是“卡恩”。但进入游戏，新手村挤满了金光闪闪、手持发光武器的人群，他们头顶着夸张的称号，像逛集市一样跑来跑去。一刀秒杀洛兰深处的牛头兵，任务奖励的经验值让他连升十级。快，太快了，快得让人空虚。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那个需要小心翼翼、一点点磨血练级的地下城与勇士。

他关掉客户端，回到那个汇集了无数链接的发布网DNF首页。他知道，这些DNF公益服和地下城私服，就像是官方世界之外的灰色镜像，不稳定，随时可能关闭，充满了各种“特色”修改。但他和无数流连于此的人一样，寻找的或许并非游戏本身，而是一点过去的影子。那些在dnf怀旧版里喊着“组队刷僵尸”“求带暗黑城”的玩家，可能和他一样，是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中年人，只想在数据的碎片里，打捞一点点青春的触感。

他又点开一个DNF私服发布网，这次的服务嚣叫“无魔改，纯仿官”。创建角色，进入艾尔文防线。赛丽亚还是那句“今天，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”。画面色调刻意做旧，音乐响起时，他心里微微一动。他操纵着角色，没有去做任务，而是沿着赫顿玛尔的街道慢慢奔跑，穿过中央广场，走过凯丽那令人又爱又恨的强化炉，在月光酒馆门口停下。这里没有喧嚣的玩家，只有熟悉的NPC静静地站着。

他打开背包，里面空空如也。但他仿佛能看到，十年前那个穿着蓝装、为修理武器发愁的少年，正坐在他旁边，眼睛紧盯着屏幕，嘴里嚷嚷着：“快！我的蓝要没了！” 卡恩笑了笑，在那个寂静的地下城私服发布网提供的世界里，独自站了很久。他明白，无论换多少个发布网地下城，下载多少个客户端，那个真正的“地下城”，早已和那段最好的年华一起，留在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去。他关闭了游戏，也关掉了那个布满链接的发布网dnf网页。屏幕暗下去，映出他自己不再年轻的脸。寻找结束了，或者说，他终于接受了寻找的无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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